刀断水

[叶周]书简

一棹春风:

1.《如梦令》番外，时间是正文结束后

2. 开放结局

3. 格式措辞如有错误，敬请指正，不胜感激

PS.我恨lft的自动排版……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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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州：

我已平安抵达北平，与老板娘汇合。前些日子在上海承蒙款待，咱们认识十数年，还是头一回合作，虽然免不了波折再三，好在有惊无险，最后也取得了差强人意的结果。我在上海逗留的时间太短，对这儿的局势也说不上熟悉，这回过来，虽在名义上与你握着同样的权力，但要太多地干预你们的动作，就显得越俎代庖，不自量力了。我明白你是个重感情的人，对过去的一些事无法释怀，但你仍愿意听从我不近人情的要求，这样的冷静向来很令我敬佩。

火车站里发生的事，宋晓大概已将始末详细地告知你了。我一路北上，旅途里也听了不少的消息，愈是细想，愈觉时间上的巧合甚是蹊跷。倘若不是周泽楷及时阻止，截获证据，蓄意谋杀外国大使一事将铁板钉钉地栽在咱们头上。如今国外硝烟方起，时局动荡，一星半点的摩擦也可能挑动战火。要有人拿这事作借口，问罪中国，我们就真成了千古的罪人。策划这一案的人，其用心实是险恶之极。务须揪出元凶，绝不可姑息半分。

我向来不信怪力乱神，也不惮说些别人不爱听的不吉利的话。而今群敌环伺，野心昭然，狼烟之祸怕是无可避免。这回一别，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晤，望君小心保重。

叶修启

二月十一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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叶修：

听闻你平安返回，真是几天来令我最高兴的一桩消息了。

我不愿怀疑我的朋友，但现今的情况却迫使我不得不怀疑他们。这样的滋味实不好受。在布庄被烧毁后，蓝雨上下总计三十二人，全在半年里北迁至上海，如今只剩下十一人，不足半数。已过世的二十余人里，有八人是折在周泽楷的手上，连少天也受了重伤，险些丧命。要不是这半年以来，形势急迫，又短人手，我与少天左支右绌，疲于应付，也不会让你冒着生命之危，接手这样凶险的任务。如今我终于可松口气。你要是有个短长，我实在无颜面对苏小姐，不知该怎样和她还有兴欣的诸位同仁们交待。

在我们离开后，周泽楷也送来了消息，他自李轩那儿意外得了这项消息，为防走露风声，给有心人拿来做文章，只带了几名心腹匆匆赶去阻止，后来的事情正如你所预料。周泽楷曾是个可怕的敌人，现今却也可做个可靠的朋友。我明白他的艰苦，也希望他能体谅我的难处。

我原反对重新接纳周泽楷，少天却与我持相反的想法。他在养伤闲极之时，提笔给社中许多人写了长长的信，说服他们同意这事。要论处事冷静，我实远远及不上你与少天。而今每况愈下，荆棘满途，不可稍有踏错。我一人生死事小，若牵连广众，至于耽误国事，岂不虽万死而难辞其咎？每念及嘉世旧事，不敢不自省自警，勿要偏听偏信，意气用事。

正逢多事之时，春寒料峭，北方严风极冷，也望你善自珍爱。

喻文州 谨复

二月二十八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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沐橙：

昨天收到小安的来信，说你的身体已经大好了，一月内将来北平。老板娘与唐柔读了信高兴得无以复加，热烈地盼望你的到来。六月吴羽策将来京公演，我托人设法弄了几张票子，到时候可一起去看。你以前总在我耳旁念叨他的戏好，我也不以为然，在上海看了他的昆曲后，才真觉出好来。我从前不懂，但现在也明白了，光听唱词是远远不够的。台上演员的身一举一动，一颦一笑，其中之妙，无法用语言尽述，非得亲眼得见，才能体察戏中的百味。我在艺术上资质愚钝，只能讲些极浅薄的感慨，到时候你来了，还请给我深解一二。

兄 叶修

五月七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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叶修：

我的伤早好得差不多了，但安大夫押着我，不许我长途旅行，因此直拖到现在才动身。收到你的信真是令我惊讶极了。你在上海的事，我在杭州也有所耳闻，然则多少流言蜚语，总不及你自述的事迹可信，我正等着听你的招供呢。

真想认识那个让你懂戏的人呀！

苏沐橙

五月十五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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沐橙：

你就别取笑我了。你向来是最明白我的人，大事小事都瞒不过你的眼，还用我再说什么呢？人说醉翁之意不在酒，我在看戏的时候，看着的也不是戏本身，而是戏台后边的一个朦胧的影子，可就是这样抓不住的影子也能让我宽慰。要早知道这样苦，我是决计不肯入这道相思门的。

兄 叶修

五月二十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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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轩先生惠鉴：

听闻戏班近日将来京公演，实为梨园盛事，戏迷皆翘首以盼，期待一睹您重登戏台的风采。前日与君一晤，深服先生见识，无奈诸事缠身，不得闲暇，匆匆未能详尽，修深以为憾。何日惠临寒舍，愿得晤谈为幸。

叶修 敬候

六月二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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叶修：

你认为我们应当尽力争取李轩，我完全同意你的意见。我们留在上海的人太少，华北事变后，战祸将至，风云难测，周泽楷恐将有独木难支的时候，李吴如愿意入社，不啻于多了一双明目，实乃有力的奥援。如有必要，我也可致信冯先生为他们推荐。

近来小卢总嚷着要学枪，少天仔细问后，才知道是受你撺掇。小卢聪敏伶俐，我与少天都对他寄托着很深的期望。他从小小年纪起就跟着我们颠沛辗转，成长的经验殊异于寻常的孩子，我和少天虽然有心弥补，但平日事多繁忙，终有力不能及之处。小卢与你相处的时日虽然短暂，却十分地敬服你，你平时要有空，愿意给他写两封信，能将你的一些经验教予他，那是再好不过了。

喻文州 亲笔

六月十三日 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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叶先生赐鉴：

前上一书，谅已入览，李吴两人入社一事，迟迟未得复示，甚为牵念。李轩虽为梨园中人，而素有名望，吴羽策刚直耿介，德高誉隆。近来上海形势极为棘手，战事在即，当此之时更需一切可能之援助。上述之事，唯希从速示复。敬颂崇祺！

江波涛 谨上

十一月二十一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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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周： 

李轩与吴羽策的事已见眉目，毋需着急。如今上海很不太平，山雨欲来而狂风满楼，你在前线更是凶险之极。千万小心！小心！

我明白你不善辞句，写信于你而言也是件苦差使，可总盼望着你能写点什么，留两个字也好。

叶修   

十二月六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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叶修：

心有千言万语，不知从何说起。见字如面，万望珍重。

周泽楷

十二月二十日

 

全文完